求解法意的无涯之旅

著名学者在研究。

法律的意识形态世界

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

□夫子堂

董新著《法的思想世界》是一部从十个方面解决法的意义的著作，堪称法意十章这十个问题是:祛魅，秩序，人，法律人，中国法，法律意义，习惯法，自然法和复魅

1903年，上海文明出版社出版了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的第一个中译本，取名《万法李京》十年后，严复翻译并出版了孟德斯鸠的《易发》由于易发的巨大影响，万发李京逐渐不为人知，其版本进入藏家的书柜，市面上并不多见

从几个中文译名来看，李京，易发，精神是一个词的三种表达方式，万法李京这个词就包含了我们今天所说的内容回望百年，最早的译名反而表现出当代的问题意识严复译本中的法律意义一词在今天更具有法哲学和法律文化的内涵这种词汇意义上的差异也是社会发展的一种表现

法律，其自然为事两者各有各的自立之道同为法家者，须臾不可离这是万法李京的第一句话严复对这句话的翻译是:法，就其最大的意义而言，来自于万物之性的原理万物源于自然，有关系有坎既是脊又是脊，方法自成一体，不拟适用宇宙间没有不可能的事，万物直立

与两种方法相比，翻译方法包含了孟德斯鸠的理解，甚至译者对法律的理解严复在翻译中也加入了自己的文字相比于今天口语化的学术表达，《万法李京》对法律的解释更像是一部中国古典文本，让人联想到宋明理学，也让人联想到春秋战国思想家文子和《淮南子》的话:法生于义，义生于众人之适适合人心，此规则也重要

站在中华大地观察世界，看到的无非是古今中外，站在中国的土地上思考法律，看到的无非是古今法律，中外法律古今中外法可分为古代外法，近代外法，古代中国法和近代中国法其中，有三大问题:哪些相同，哪些不同，它们是如何相互影响的这就是人类法治文明的交流互鉴《万法李京》中的文言句子与汉语表达方式颇为相似，与先秦两汉思想家的相似之处都是法治文明的时空对话，更重要的是一种解决法的意义的时空对话

从这个意义上说，董的法的思想世界是一种当代参与的解决法的意义的时空对话本书对法律意义的解答可以分为三个部分:法律之外，法律之内，法律之魂

法律之外

秩序和人民构成超越法律人类社会的主要表现就是秩序社会的内在属性是秩序，个人的内在属性是自由社会逐渐告别霍布斯丛林中的所有人之间的战争，逐渐演变成一种和平发展的状态其进步的关键之一是秩序

社会失序，难以上进，社会有秩序，人心就更稳，如果社会秩序良好，群体就会共同进步秩序可以分为组织秩序和公共空间秩序在有组织的秩序中，社会成员实现有组织的社会分工在公共空间的秩序中，即使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也处于有序状态

因为秩序很重要，秩序构成了很多学科的关键词，比如政治秩序，经济秩序，更何况刑法的重要功能是维护社会秩序可是，伴随着学术分工的细化，尤其是最近几年来数字技术与法律交叉领域的兴起，秩序这样的宏大话语已经从热闹的学术讨论中隐去

在法律范围内

在法律面前，法人，中国法，习惯法，自然法构成法内这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法律面前，中国法和自然法或这三个分主题《在法律面前》收录了西南政法大学多位法理学本科生和研究生对卡夫卡小说《在法律面前》的研究分析，可以说是西南政法大学一门网络课程的记录

作为一个有法律背景的小说家，卡夫卡非常珍视他的迷你小说《法律之门》，这部小说在长篇和短篇小说中都有呈现这部小说与卡夫卡的其他小说相似这是一个晦涩的寓言可以说卡夫卡给自己的老本行设了一个谜语

中国古代法律是世界古代法律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以《唐律疏议》为代表的综合性法典引人注目这本书梳理了韦伯对中国法律的框架性理解，但仍然提出了如何有效地与韦伯对话，进而延伸了中国法律讨论的话题韦伯形成对中国古代法律的基本认知时，中国法律制度的学术概念尚未形成因此，韦伯是在文明和文化类型的意义上认识中国法律的，而不是在法律制度的意义上

文明是人类进步的系统探索，文化是习俗的总和，法律制度是具体到法律文本和司法制度结构的法律家族制度正因如此，韦伯的提炼有其深刻性，但也有其不足之处了解中华法系，尤其是把握中国古代法律的精髓，需要博采他山之玉，不失对祖国的温存和敬意，还要探索不同的攀登路径

自然法既是人类社会的共同问题，也是不同文明的地方性问题笔者将中国古代的义字与自然法进行了比较，并以此为基础提出了中国版自然法典的概念

法律的灵魂

正如先秦的文子，汉代的《淮南子》和18世纪的孟德斯鸠都解决了法的意义一样，当代人还在继续寻求和思考从这个意义上说，解决法律的意义是一个无止境的旅程

法律意义问题是法学领域的真理问题之一，解决真理的过程也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旅程对于当代中国来说，这段旅程更有意义因为，面对世人关心的基本法律问题，中国人不仅要说出来，而且要说得精彩这是我们在人类法治文明交流互鉴过程中的基本责任

付子堂，河南南阳人，现任西南政法大学校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法学学科评估组成员，教育部法学教育指导委员会副主任，中国人权研究会副会长，中国法学会法理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法学会法学教育研究会副会长，最高人民检察院咨询专家。